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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思弦转头看向他，尤其是他脑门上的包，忍俊不禁。
胡三功夫高，但是冬虫力气也大，昨天撞到一起，东虫给胡三一通好打。
胡三脾气有名的暴，有时候都会顶撞沈云州。
宋思弦原本以为胡三会发脾气。
谁曾想胡三憨厚地笑着，一动不动让冬虫打：“嘿嘿，老胡我皮糙肉厚，不怕打……”
话音刚落地。
这头打得手疼的冬虫一个擀面杖就砸在了胡三的脑袋上。
于是也就有了今早顶着两个犄角的小胡人。
宋思弦隐约记得以前有个小龙人，头上有犄角，这胡三头上也有俩。
“胡三，你为何不还手啊？”宋思弦问道。
“嘿，这冬虫是娘们，我是爷们，爷们岂能娘们儿唧唧，跟她一般见识，让着点呗。”
宋思弦忍不住给老胡竖起大拇指，想不到老胡居然还有如此觉悟。
刚要夸，胡三从里怀掏出两个肉夹馍，满满都是肉。
早上吃得肉夹馍，馍馍是冬虫昨日烙的，早上在锅边贴个边儿，热一热就又酥又脆。
肉是选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，剁碎，再加上酱汁葱花，咬一口齿颊留香。
宋思弦早起吃了一个，肚子饱饱的，胡三他一口气吃了三个。
如今这怀里又揣了两个……
觉察到宋思弦看过来的视线，胡三嘿嘿一笑：“夫人，冬虫又给我踹了俩。她做饭好吃，吃人嘴短啊。”
宋思弦忍不住笑了：“行行行，吃吧。”
胡三目送着宋思弦进府衙，转身走到一旁，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鸡卵大的石子。
一手低头啃着肉夹馍，一手颠了颠石子，头都没抬，眼到、心到、手到！就
听嗖嗖几声破空声响，角落里盯梢的几个小混混被打得仰头栽倒，头昏眼花。
胡三继续吃，利落地三下五除二将肉夹馍吃完，拍拍手转头便潇洒地走了。
宋思弦今日进府衙，没曾想兜头险些跟人撞上。
她往后站定抬头一看，就看到傅行止脸上有两块淤青。
“傅大人好，大人可无碍了？”宋思弦问道。
傅行止来得时候面色坦然，谁曾想看到宋思弦的时候，侧了下脸：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身后的姚远追过来：“大人，这几个人嫌疑很大。”
傅行止抬手翻看着卷宗，神色严肃：“全部缉拿。”
姚远正了脸色：“是！”
一行人一大早就去办差，宋思弦去刘旺才的屋子里，想要看一眼。
门口守着佟叔，开门的时候一脸戒备，见到是宋思弦让开了步子。
宋思弦走到刘旺才的床前，佟叔照顾人照顾得很精细，刘旺才的胡子被剃了，如今安静地躺在床上。
看样子似乎在安睡。
宋思弦抬手切了他的脉，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。
后脑损伤，一般比前额损伤要重，刘叔的脉象看起来是平稳，可脑子里有淤血，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来。
其实昨日她回去又细细想了想傅行止的话，他不处置老张，因为没有证据。
唯一的证据便是刘旺才醒来，亲自作证。
可脑袋受伤可大可小，这可能是三日五日便醒，可能是三五十日……
“刘叔，我知道这件事有古怪，你秉性刚正，这才为奸人所害，你要振作，醒一醒，我娘还在等着你的枇杷呢。”
宋思弦越说心里越难过，最后带了哭腔。
谁曾想她感觉刘旺才的手似乎动了动。
宋思弦揉了揉眼睛，以为是眼花：“我娘命很苦的，她小时候家里应该有钱，只是她被拐了，后来沦落成乞儿，被宋府老太太买去当了小丫鬟……”
“所以她总感念宋家的恩德，作了我爹的妾室，不过大婆心眼儿不好，我娘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其实也不好，我爹喝酒喝多了回来就打她……”
宋思弦说着，低头看着刘旺才的手，发觉刘旺才似乎又微微动了下。
这娘亲影响力这么大吗？
宋思弦起身，就看到躺着的刘旺才眼角流下了两行的泪。
宋思弦揉了揉眼睛，抬手小心翼翼地凑过去，摸了摸，的确是湿的。
“刘叔啊，你等着！我给你搬救兵去！”
宋思弦说完，转头就要走，这才发觉佟叔一直在角落里坐着。
想必刚才宋思弦的话，他也都听着了，不过他仍旧是木讷老实的模样。
看着宋思弦出门，他又起身站到了门边。
显然保护刘叔很用心。
提防着宋思弦，同时也提防别人。
宋思弦抬脚往家走，急匆匆的险些又跟傅行止撞了个正着，“大人！”
傅行止点头，宋思弦想了想，这件事还要跟他请示才好。
她小声道：“能否找个人跟刘叔说说话？”
傅行止脚步一顿：“理由是什么？”
宋思弦看了周遭一眼，她怕被老张看到，“大人侧过头。”
傅行止瞥了她一眼，还是低下了头：“刚才我发现他手指能动了动，眼睛流泪了……我想刺激刺激他。”
其实这一般是唤醒植物人的方法，不过意念这个东西很难说。
“不过我没把握，只是勉力一试……”宋思弦实话实说。
“刺激的话，会出事么？”傅行止问道。
“最糟的结果是什么？”
宋思弦叹息：“最糟的结果就是如今这么沉睡着，不会更糟了。”
傅行止闻言点头：“去做吧。”
这么痛快？
傅行止又道：“别说照顾老刘，就说是——”他一时犯了难。
宋思弦刚才是头脑一热，只想如何让老刘醒来。
方柔若是经常出入府衙……
宋思弦也不太放心。
想了想她道：“不若让佟叔将刘叔借助在我家？”
她在前院腾出一间房，这样可以对外说不占用傅大人的公房，而且人化明为暗，哪怕是刘叔醒了，老张他也不能知道。
不过这样麻烦又来了，等于将危险带回自己家了。
宋思弦说完，又有些后悔。
在不影响自己安全的前提下，她是愿意慷慨助人的，可她又担心将炮火转移到自家。
不过想到刘叔对自己的恩惠，她的确是于心不忍。
傅行止想了想道：“这样，佟叔去你家照顾他，对外就说老刘醒不过来了……”
宋思弦：……
还是你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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