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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云州摊开了手掌看了看，“我的这双手，也不见得干净。”
说完，便流氓似的扣上了宋思弦的手，宋思弦拽都拽不出来。
“所以素杨两家的仇就这么结下了？”宋思弦问道：“所以那什么杨昭并没负心？”
“负了。”沈云州冷然开口：“从结果上看，独留素家姑娘自己，也是辜负。”
宋思弦本想说他也是不得已，可随即又想，像他们这样的人，心思门清，比谁都精，说什么话做什么事，早已想到了结果。
那杨昭勋为恩师奔走疾呼，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，又何尝没想过结果可能会死？
感情，于男人来说，可能真的是随时可以辜负的。
宋思弦楚楚的明眸里蕴了两道水光，不知是为杨昭勋，为那素氏，还是为自己。
沈云州转头看了宋思弦一眼，五指微微用力：“走，带你去逛逛延江的夜市。”
一句话就成功将宋思弦从伤感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。
跟在沈云州身后下楼，沈云州很高，便是下了台阶，后背还是高大。
“掌柜的，结账。”
宋思弦豪迈地说着，坐在了条凳上，心疼地将鞋底藏的银票给抽了出来，刚要交给掌柜，掌柜却连连摆手：“已经付过了。”
他说着，朝着宋思弦指了指门外的沈云州。
宋思弦无奈一笑，将银票收好，出门的时候，看沈云州的眼神就充满了财迷独有的欣慰。
颇有种自家狗子终养成的自豪感。
“你看你，出手那么快，都不给人家表现的机会。”宋思弦一边踹银票，一边说道。
沈云州闻言，侧头看着宋思弦，眉梢上挑：“这么说，我是付错了？”
他说着，手掌一翻改成手心朝上朝里勾了勾：“你若实在想付，也不是不可。”
手掌被宋思弦不客气地一拍：“付了。”
手被沈云州反握住，走向了人群：“走吧。”
不远处的胡二胡三看得眼皮直抽抽，胡三搔搔头：“大人怎么这么骚？”
胡二心里还没从知道大人要早折的打击里缓和回来，见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胡三凑到胡二面前，嘿嘿道：“以后大人再收拾我，你给我说点好话，要不然我就跟大人告状，说你说他骚。”
胡二：……
夜市千灯照碧云，高楼红袖客纷纷。
延江的夜市十分热闹，各种琳琅满目的小商品，还有人表演喷火，也有人表演打铁水，朝上一扬，漫天金光。
很是漂亮。
夜市小摊很多，开锅热气蒸腾的馄饨，推小车卖蒸饼的，还有卖土抓饭的。
宋思弦捂着肚子，暗叹了几声可惜。
这肚皮跟男人是一样一样的，在家里吃饱了，在外面看到好的还能偷吃几口。
可若是在外面都吃饱了，便真是吃不下了。
宋思弦本就对吃的感兴趣，这吃的如今吃不动了，兴致就少了几层。
转头就看些稀奇古怪的东西，什么面具啊，拨浪鼓啊。
她拿起拨浪鼓摇了摇，小摊贩主十分会夸：“娘子看得这个是最精巧的，价格也便宜，可以买了备着，等小公子出生的时候用。”
宋思弦：……
我这连荤都开不了，你这头已经期待老母猪的产后护理了，是个会往伤口上撒盐的。
她刚想放下，沈云州却拿了起来，随手抛了银子出去，小贩乐得牙不见眼，“相公夫人郎才女貌琴瑟和鸣，小日子定然过得和和美美，早生贵子……”
这恭维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。
沈云州一手拿着拨浪鼓，一手牵着宋思弦，不时地摇了两下：“跟上。”
宋思弦看着他手中的拨浪鼓，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年岁。
很快两个人就走到各种零七八碎的玉石摊前，里面挂着形形色色的石头，玉石。
看起来做工不算很精良，不过胜在构思巧妙。
掐丝珐琅发簪，璎珞项圈，烧蓝多宝流苏，绿宝石镂空发簪。
宋思弦随意地拿起把玩了下，目光在一对儿耳环上定住了。
摊主眼光十分老辣：“客官眼光就是好，这款是方元花丝镶嵌玛瑙绣球耳饰，这上面是玛瑙，这下面镂空的是金丝绣球。”
宋思弦看了一眼，觉得喜欢，便戴上试了试。
她本就白皙，这对耳环带上，显得更加活泼，看着心情就好。
宋思弦本想摘下来讲价，还要挑剔一番，这样好讲价。
结果她刚要摘，一旁的沈云州却已经问道：“多少钱，这款要了。”
诶？
宋思弦赶忙要摘：“随意看看，随意看看。”
这头沈云州已经将钱给过去了。
摊主将空盒子包好递给了沈云州，沈云州却又看了一个发簪，抬手就要朝着宋思弦头发上戳，刚抬手忽然想到什么。
“上次我送你的发簪，怎么从不见你带？”
早忘了放哪里了。
宋思弦想了想，却笑着道：“大人送我的东西，自当好好珍惜，出门在外怕弄丢了，都放在家里了呢。”
沈云州没说什么。
目光却在一对儿玉坠上停留了一下。
宋思弦立刻想到了之前她偷拿的那个玉坠，这是睹物思人了？
沈云州却拿起来看了看：“这个玉质倒是不错，雕工粗糙了。”
说着随手放下了。
“再去前面看看。”沈云州说着，又拉着宋思弦的手往前走，果然卧龙与凤雏相隔总是不远。
不远处又是一个小摊，底面铺着黑色绒布，上面的放着的都是玉质柔和温润的玉坠玉佩，且男士的居多。
这沈狗子是安的什么心？
想套我钱？
宋思弦面色不动，手却下意识地将袖子里的银票往里推了推。
沈云州在小摊上看了看，手无意识地拿了一块儿，还没等细看。宋思弦果断拿了一块小的貔貅，递给他手里：“你若喜欢，我送你。”
貔貅光吃不拉，适合他！
沈云州却是一怔，半晌笑了，眼睛弯起道了句好。
怕他反悔，再挑个大的，宋思弦当机立断迅速交钱，便将貔貅塞到他手中，拉着他就走了。
这年头，养个小白脸，挺费钱啊。
谈钱废感情，谈感情又特喵的废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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